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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泽丽--雨 愁

来源: 东部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13

 

●蒲泽丽(新疆)

 

 

 

 

黄昏时分,享受着丝丝清凉。风柔柔地吹拂着疲惫的脸庞,漫步在熟悉的人行道上,不远处的红绿灯规律地眨着眼睛,路两旁站立着高大魁梧的“巴郎”(维语,“小伙子”的意思),绽放的“古丽”(维语,花朵的意思)色彩饱满、艳丽。

 

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,要过路口的人儿纷纷停下了脚步。脸上不知何时落下水珠略有凉意,抬头释然。路上的行人已没有刚才那份悠闲与散漫,耳畔顿时出现慌乱的脚步声和嘟嘟囔囔的抱怨。

 

雨点开始调皮地砸落在每个没有庇护的角落,路旁的店里突然拥挤起来,躲雨的人儿,不同民族的语言自由散漫地说着笑着。有满脸笑容的大爷大妈们,有踌躇不前的中年人,有低头不停刷屏的小青年。家就在眼前,我躲闪着雨水,小步快跑起来。

 

风雨交加,短短时间院子里已有了积水,我狼狈地逃到楼下,一道闪电划破乌黑的天穹,把我着实吓的不轻。周边的楼房因电路老化停电了,此时显得有些暗淡。

 

雨,淅淅沥沥下了一夜,梨城(库尔勒的别称)经过洗礼也有了不一样的情趣。

 

窗外,院子里很好的那棵合欢花,以前总会以不同的姿态陪伴着我。清晨时节她像含羞的少女,傍晚了又如娇娘红晕般绽放,夜里淡淡的香气漫漫幽幽飘进我的窗棂。而此时被暴风雨摧残的她,好似心事重重的愁妇,耷拉着脑袋,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很是心疼。我的内心,也滋生莫名的愁绪。

 

小时候,特别喜爱下雨天。我们一大帮孩子就会在雨中疯狂玩耍,噼里啪啦的雨拍打在身上,一把一把抹去顺着脑袋流下的雨水,不时舔舔夹着泥土味道的“仙水”,全然顾不上早已湿透了的衣裤。我们的布鞋就会横七竖八甩在屋里。家禽被这我们追得乱窜,发出恐慌的嘶叫。坐在门槛里的父母大嗓门拉家常夹杂着笑声。这个场景深深烙在心间,我们快乐成长着。

 

成年后依旧喜欢雨天。雨仿佛天生具有浪漫情调、富有诗意,那些酸文腐字也会悄然而生。雨总会带来无限美好的想象,脑中就会有这么一幅画面:一把雨伞下,一双深情的眼眸,梦中人款款走来……

 

不知从何时起,雨天,变成了莫名的惆怅,多了份感伤。许是2012年8月的成都,到了那里才知道雨是有线条、长短、透明、颜色的。这与新疆的雨截然不同,不习惯这雨的绵软与柔和。湿热导致每天身上都是黏糊糊的,仿佛堵塞住了每个毛孔,整个人感觉呼吸不畅。很讨厌的是一月中大半时间都有雨天,每天我们姐弟都要结伴在雨中穿行,去医院陪伴重病的父亲,心情总是阴沉如成都的雨天。

 

我们的不舍很终没有挽留住那双勤劳有力的双手,父亲永远闭上了他那深邃的眼眸。在我眼里,成都的雨太无力,没能留住如山的父爱,也由此对雨便少了眷恋而多了几分愁绪,许是怀念更贴切些吧!

 

随着一场场雨的飘落,洗濯太多的天真和浪漫。曾经父母膝下娇儿的我也在2000年8月的那场大雨中做了母亲。岁月流转,雨季依旧如期莅临,浪漫的爱情也已慢慢升华成亲情。一切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,然而雨后的惆怅并未因时间消逝而减少,飘落的雨许是失去了生命中至亲思念的泪水与哀思吧!

 

雨愁何时不再,也许院子里的合欢花会告诉我答案。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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